> > >
    
      就在他犹豫之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池音低低的嘤咛,他才发觉,身边透着酥骨媚香的桃色烟雾已经浓稠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以池音的修为定然是熬不住这样的压迫的,果然依旧在尽力克制着体内媚香的池音的额上已经熬出了细细的汗水,她的面颊绯红,喘息中渐渐染上了一丝呻丨吟的意味……
      身为清怀的应华已经没有了犹豫的余地,他回身抱起池音。当意识已渐渐有些不能自主的池音感觉到他身上的凉气时,不由的将自己的发热的脸贴在他微凉的胸口上蹭了蹭。
      这样亲昵的动作,若是放在往常,他不知会有多欣喜。可偏偏此刻他的面前还立着个长着他的脸的“应华”。
      就在他们二人眼神相接的一瞬,心中泛着酸意的刺痛,马上就掩盖住了那一点亲密带来的欣喜感。
      可即便如此,他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自己咽下全部酸楚,抱着她离开了那片迷雾。
      第25章 无妄塔 明知是假,却沉溺其中
      清怀带着池音走后, “应华”依旧在原处看着几人。
      “佛子,你看看我,难道我不够美吗?”魅妖妃玉婀娜地绕到九尘的面前, 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与她下半身融为一体的桃雾便像一条艳丽致命的毒蛇一般缠在他的身上。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九尘一手持印, 闭目颂念心经, 全然不为这一声声摄骨销丨魂的话语所动。
      “佛子还真是无情。”妃玉贴着九尘的胸膛,伸出纤长的手指,用那桃红色的指甲隔着粗糙的衣料,在九尘的心口上挠了挠,目光却看向了覃灵衣的方向。
      “这就是佛子跟了几个月丫头?”说话间妃玉便似一阵风一般飘到了覃灵衣的面前, 她悬在空众看着覃灵衣, 伸手用指甲盖划过覃灵衣白皙的脸,娇嗔道, “真不知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有什么好?佛子若是想渡化人, 何不渡我?”
      说着,她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覃灵衣的脸庞,鲜红的血珠从她桃红的指甲与血肉之间缝隙中渗出。对此覃灵衣却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 心神依旧稳固。
      “倒还有些耐力。”妃玉将沾血的指甲收了回来, 放在唇边用舌尖舔了一下。
      “这是……”就在她殷红的舌尖沾上覃灵衣的鲜血的瞬间,妃玉的那张倾城绝艳的面庞瞬时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扭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万灵族祭祀的后人。”
      妃玉扬天大笑,狰狞的面容中带着不甘的愤恨:“简虞啊简虞,你弃了我,是你弃了我!可这又如何?我终于找到了万灵族祭祀的血脉!万灵族大祭司又如何?你可以做, 我便做不得?”
      随着妃玉情绪的变化,周遭的缠着媚香的雾气变得更为浓稠,也更为压迫。那些已然成了深红色的雾气瞬时间化成了一条条毒蛇,都缠到了覃灵衣的身上。
      “这是,夺舍?”“应华”沉目看着,他明白他们虽然会受到无妄境中的一切的影响,但眼前的这一切也都只是过去发生过的事而已,即便他现在出手改变了结果,下一个轮回这一切还是会发生。
      只是,“应华”想到覃灵衣额上的祭祀印那奇异的银青色,一般而言,万灵族大祭司印为银色,而祭祀印为青色。妃玉额间的印记上的茜桃色,不过是魅妖用魅术掩盖了真实的颜色罢了。但覃灵衣的印记则更像是介于大祭司与祭祀之间。
      若真是被拥有大祭司印的魅妖夺舍了,出现这样的印记倒也解释的通,不过……
      “妖孽,住手。”这时九尘突然睁开了眼睛,手结佛印要阻止妃玉。
      “佛子,现在可不行。”妃玉的桃雾立刻排山倒海一般将九尘围住,挡住九尘的攻击,“待我夺了她的身子,再与佛子堪一堪情障。”
      与此同时,她的长发就如蚕丝一般,将她与覃灵衣二人包裹起来,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
      ——
      池音这边,清怀抱着她很快找到了一处山洞。他施法在地面上铺了一重云锦的铺垫,又在一边起了一盏烛台照明,才动作轻柔地将人放了上去。
      带着丝丝凉意的风从洞口的杂草缝中吹进来,吹散了二人倏然分开的身躯间余留的温热,也稍稍抚平了池音身上缠骨挠心的燥热,一直闭着眼的池音低低的“嗯”了一声,带着氤氲湿气的尾音,舒适中透着一丝暧昧的诱惑。
      清怀托着池音后颈的手悄然滞住,目光不由落到发出细细喘息的红唇之上。在浅黄色的烛火之下,那一点微微张启的饱满的红,也被笼上了一重暖意,一径印入人的心底。
      “嗯。”她又轻吟一声,循着身体的温度,伸出一双纤柔无骨的手,绣着羽纹的素白宽袖沿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滑,露出一段白玉似的手臂,慢慢地缠住了他的后颈。
      她就那样攀着他的颈,仰面凑近到他的面前,及至鼻息相闻,她才缓缓张开半阖的眼,用含着水汽的眸子浅浅地望着他。
      那双乌木鎏金一般的眼,就像是一弯又清又浅的温泉,散着旖旎醉人的热气,叫人情难自禁。
      清怀被这目光看得心头发热,她上一回这样动情的看着他,还是在百年之前,在……她以为自己失而复得又找回了她的温少宁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那日她见到羲澜神女晕过去醒来之后的样子,她当时的语气那么悠远哀伤,她说:“我原以为,这世上最叫人欢喜不过的事,无非是失而复得。原来……”
      当时她没有将后面的半句话说完,他也不懂她这话的意思。
      但此刻,他却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若是眼前的她,不是中了魅妖的媚香,若是眼前的她,知道现在抱着的人是自己。
      那她的情动,她的亲昵,对于他而言该是如何的欣喜若狂?这便是,她说的失而复得的欢喜。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的亲密不是出于她的本心,更不是对着真实的自己,这份所谓的失而复得不过只是一时的虚假。
      她当时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当她发现他并不像她所认识的温少宁那样,心无旁念,一心只向着她的时候。她是否也如他现在这般挣扎?
      也许是,但她却比自己更果断。
      当她发现那一切并不是她心中所想时,她可以毫无犹豫地拔下情丝羽,甚至不惜以自身一半的修为为代价解除仙侣的契约。他却做不到,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假象,但他却依旧舍不下这点虚假的温暖和爱意,甘愿沉溺其中。
      他低下头,慢慢地闭上深不见底的幽眸,温柔地印上她柔软的唇。
      略微发烫的唇上突然传来的一丝冰凉,让池音的瞳孔微微动了一动,也终于将她的神思拉回了一些。
      眼前的人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当看清自己搂颈拥吻的对象的时候,她的心蓦然一惊,悬浮在半空中的轻荡荡的思绪一下子便收敛了回来。
      她推开清怀,压着声吃力地说了一声:“抱歉。”
      清怀道君神情略一僵持,但马上却又将那点情绪都掩盖了下去,几不可见地调整了一息,才道:“阿音不必介怀,这都是媚香之过。”
      池音撑起身盘坐结印,对清怀说了一句多谢后,便闭目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