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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阿姐没事那都是小事。

    关玉麟把着下巴想了又想:“这要是到了春日宴……”

    “阿姐,过几日的春日宴你还是想去?”他把着书桌,下巴磕在手背上,眨巴眨巴的望着姐姐。

    春日宴这三个字像跟风筝线,把关玉秀从万千思绪中拽回来,又送到另一万千回忆中去。

    玉麟在贵族猎赛中打的猎物拔得头筹,将赢来的猎物当众送给了尚棠。

    沈临渊嫉恨下将所得物送给玉秀,当众宣布了婚约。尚棠惊怒之下跑进了森林,失踪了。沈临渊也去追,也一起失踪了。

    玉麟也发了疯的四处寻她。

    最后沈临渊拥着熟睡的尚棠满身狼狈的回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上马飞驰回府,甚至惊动了太医,过了一夜,尚棠才醒。

    后来才知是两人在林中遇到了刺客,双双被追杀时,尚棠为沈临渊挡了一箭。

    此后这二人的关系迅速升温。玉秀也因为和三皇子的婚约陷入众矢之的。

    “……”

    关玉秀犹豫片刻,还是说:“去。”

    关玉麟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不甘愿的小声嘟囔:

    “可阿姐你又不会打猎,去了也无事可做,很无聊。”

    “我想看玉麟打猎。”

    这句话可是正中红心,玉麟的眉头稍舒展,嘴角也带上自得的笑意:“嘛,我觉得瑞京这些公子哥儿应该也没人比得上我。”

    “所以玉麟,手是怎么烫到的?”玉秀问。

    “嗯?春日宴猎到的猎物不是要吃掉吗?我想先在厨房练练怎么烤肉……结果就烫到了。”关玉麟瞥过视线,不好意思的挠着脸,“我到时候打算自己烤肉给你吃,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来着。”

    关玉秀愣住,两束泪水潸然而下,引得关玉麟手忙脚乱:“阿姐?!”

    他慌慌张张的俯下身子去看姐姐的脸。

    “没事,我只是太幸福了。”关玉秀以满面泪水微笑道。

    去春日宴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阿公在外地回不来,玉麟安排赵爷在玉秀院旁又增加了些护卫,补了前几日暗卫行刺闯进来的缺口。

    这天关玉麟神秘兮兮的交给玉秀一封信,玉秀不解的接过信,只看一眼就不说话了,里面的笔迹她很熟悉。

    “爹娘他们马上要回来瑞京了。”关玉麟瞥了眼她的反应,声音不自觉的放轻。

    “……是写给你的。”玉秀眼珠宁静的扫了几眼信,笑着把信塞回给玉麟。

    “阿姐,你想解除婚约的信爹娘他们是不是还没收到?怎么提都没提?”

    “可能是信鸽太慢了。”其实是信根本没寄出去。

    “没事,他们回来了,当面说不是更好?阿姐你也很久没见到他们了吧。”

    “我……是啊,挺久了。我在这里呆的有几年了。”

    “爹娘来你不开心?”玉麟弯腰看了眼姐姐的表情。

    “没有不开心。我也很想他们。”玉秀温和的说。

    “嘿嘿,娘来了肯定又要测我功夫,得称这几天赶紧把拉下来的训练提上来。”玉麟开心的眯起了眼。

    玉秀也学他的样子眯起了眼。

    这天到了父母信中到来的日子。一大早玉麟就紧张的换了新衣,又来回练了半天剑法,背了一时辰的书。

    夕阳西下,落日只剩余辉,这时,父母才到。

    关玉麟强作镇定的拉着关玉秀去迎接,睡了几乎一整天的玉秀迷迷糊糊,脚步蹒跚的去了。

    进了厅,父亲关一鸿就大笑着走来使劲的揉着玉麟的头,母亲戚威瑜也一改往日冷然的神情,难得露出柔情抚摸着许久不见的儿子的脸。

    玉秀站在隔了几步稍远的距离,看着父亲母亲与玉麟的亲昵后,缓缓又转向她。

    关一鸿神色复杂的叹一声:“玉秀也这么大了!”说着也来将她搂进怀中拥了拥。

    玉秀笑着。

    戚威瑜却慢慢的打量着玉秀,哼一声:“腱子肉却没见多长进!可见偷懒!”

    玉秀挠头笑。

    玉麟拉着父母的手问这次住多久,关一鸿笑一声:“半月吧!皇恩浩荡,特批了探亲假!”

    将儿女带到座位两旁,戚威瑜解下块碧绿通透的玉坠给了儿子,另拿了把玲珑小巧,把上镶嵌着宝石的的匕首递给玉秀。

    “喏,礼物。”

    玉麟接了玉,偷偷瞥着玉秀的匕首,像是很喜欢,戚威瑜上手打了他的头,笑骂:“别想了,你有了铁衣剑还不知足?”

    玉秀这才把刚要转送给玉麟的念头压下去,摩挲着匕首。

    夫妻二人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到了家,连杯茶也没喝完,就测起了儿子的武艺。

    关一鸿先与玉麟过了两招,戚威瑜手痒也上前比试了几手。玉秀喝茶看着。

    “可见进步!但进步不大,定是你小子习武偷懒了!”戚威瑜一息停手,怒目圆睁的质问。

    “习武万不可有偷奸耍滑的恶习。”关一鸿点头教育道。

    玉麟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他哪敢说自己这半年几乎没怎么练基本功,这几天紧急加训就是怕被看出来。

    “玉秀,你来。”戚威瑜一招手。

    玉秀呆了下,放下茶杯,刚走近就被一把擒住,双手反剪压在了地上。

    戚威瑜叹气:“这些年武艺练也没练,手脚仍娇弱如稚儿,这下你自保都成难!”

    玉秀头被压在地上,颈上浮出一层冷汗。

    关一鸿也微微的摇头叹息,道一声:“罢!到底也不是学这块的料!”

    关玉麟听了这话,没有来得紧张起来,窥伺玉秀的神情,可玉秀的面色也没因为这句话就如何,依旧只是沉静着微笑。

    只是微笑。

    沮丧、失落、不满,该有的情绪什么都没有。她就像一副肖像画般,沉着发笑。